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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肯锡上海分公司资深董事欧高敦仔细审视2011年的中国,希望发现中国可能会以什么方式再次使全世界刮目相看。请阅读他做出的6项预测,然后告诉我们您还会增加哪些预测。 要控制住食品价格的上涨将需要比预期更长的时间。通货膨胀更多是由结构性而非周期性的因素推动的。事实上,现在整个系统受到极大的压力,由于煤炭短缺,一次雪灾就会使食品和能源价格大幅上涨。如果冰雪阻断了道路,正如目前在中国西南的许多地方那样,农产品就根本无法进入市场。 随着人们变得更富裕,中国的消费模式正在转变——人们食用更多的肉食,需要用更多谷物来喂养家畜和家禽。在极限状态下运转的食品供应链已接近断裂,这一问题造成的压力将导致更严重的食品质量危机。此外,价格管制对于更好地平衡供应与需求之间的关系并不会有太大效果。食品价格上涨是整个亚洲共同面临的问题:最近,在印尼(辣椒)、印度(洋葱)和韩国(大白菜,以及目前因口蹄疫而受到影响的牛肉),食品价格都在飞涨。鉴于中国对许多农产品巨大的绝对需求,她将会影响整个亚洲的食品价格。 中国一个主要的二级或三级城市,将会因为食品价格上涨、失业(或两种原因都有)而爆发示威活动,其规模将比最近几年曾发生过的此类事件大得多。通过由当地政府采取行动,增加对示威民众的财政支持,以及撤换地方政府领导人,示威者可能很快就会感到满意。然而,由于担心其他地方的民众群起仿效,将会导致在全国范围内采取预防性计划,加大对城镇失业人员的救助。 中产阶级的破产将会急剧增多。购房者用自己能自由支配的所有现金踊跃地购置多套房产。引发一波破产浪潮所需的一切就是利率的进一步提高(其目标是抑制通胀),它将引起房价快速下跌,以及房贷还款压力增大。之前,我们已经在亚洲的一些主要城市看到过这种情况。政府可能会决定,它不能出手帮助这些人摆脱困境,因为这将被视为以牺牲穷人利益为代价,鼓励富人不负责任的鲁莽投资行为。目前在互联网上已有很高的呼声,大意是说,政府领导人完全脱离实际,不了解城市住房的真实成本。这些领导人必须采取切实行动,以表明自己与人民群众不断改善住房条件的愿望保持一致。 最低工资将会提高,但生产率的收益将会超过劳动力成本的上升。在2010年年底,工业企业的盈利能力仍然保持在很高水平——事实上,在许多情况下,比上年同期更高,尽管2010年的最低工资普遍有所提高——而且,可能仍将继续保持在高位。然而,一个试图提高低收入群体收入水平的政府将会发现,提高最低工资(或许提高15%~20%)是一种比较容易实施的拉动手段。跨国公司——特别是亚洲的跨国公司——将再次发现,自己将会首先受到合规监管。从更大的范围来看,2011年,蓝领工人向执法系统投诉雇主拒绝支付加班费,以及要求员工超时工作的数量可能会进一步增多。 中国的经济增长将低于预期。2011年,削减对消费者的补贴将会导致消费启动缓慢,将无法完全达到2010年的消费水平。例如,近几个月来,购买汽车占到了消费的20%。随着减少购车补贴、在北京(或许还有其他城市)实行购车配额,以及提高车辆上牌费和停车费,2011年的汽车销量可能会停滞不前(如果不至于下降的话)。由于食品价格上涨,会导致低收入群体削减非食品开支和其他自主开支,将使消费不振的问题雪上加霜。 中国将加快其“十二五”“对外投资”计划。在未来五年中,中国政府可能会努力将中国对外国的累计投资提高一倍。该计划将会面临一些国家(可能是在非洲、东欧和拉美)政府的抵制,这些国家的公众舆论并不相信,让中国拥有如此多关键资产的所有权确实具有吸引力。显然,这种抵制会使中国领导人感到不悦,他们可能会决定抛售这些棘手政府的债券,并加大对来自这些国家的企业向中国国有企业销售产品的审查力度。 国家将再次尝试减持其在企业所有权中的股份。如果中国政府再次启动其出售更多国有企业股份的计划,国内的股市价格可能将会下跌(或至少持平)。该计划还将吸收目前支持中国企业首次公开募股(IPO)的大量流动性,从而降低企业家通过IPO快速套现的能力。此外,一直在中国投资于上市前(Pre-IPO)成长型股票的私募股权公司,可能会比计划时间更长久地持有这些投资项目。2010年年末的世界经济与年初相比更加分裂。一方面,印度、中国等逐渐壮大的市场经济国家及东南亚经济体经济增长势头迅猛。另一方面,欧洲和美国经济陷入“日本式”停滞,随之而来的是惊人的高失业率。发达国家现在的问题已然不是伴随失业的复苏,而是一次“贫血性”复苏,甚至更糟,有陷入二次衰退的可能。这一双轨制的世界带来了非同寻常的风险。亚洲经济产出太小,难以拉动其余世界经济的增长,但却足以推高商品价格。与此同时,美国努力通过联邦储备署的“量化宽松”政策刺激经济增长,这种做法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副作用。毕竟,在一个全球化的金融市场,全世界的资本总是流向回报前景最好的领域,目前这些热点投资领域主要在亚洲,不在美国。因此,金钱不会流向那些最需要资本注入的行业,绝大多数钱都消失在并不需要资本的地方,这导致了房地产和商品价格的进一步上升,尤其是在那些新兴市场经济体国家和地区。考虑到欧洲和美国的超额生产能力和高失业率,“量化宽松”政策好像不会引发一轮通货膨胀,但却能够加重对未来通胀的担忧,抬高长期利率,这与美联储的政策目标背道而驰。这并不是世界经济面对的唯一风险,甚至都不能算是主要风险。最严重的威胁来自席卷全球的紧缩政策。各国政府,尤其是欧洲国家,纷纷采取财政紧缩政策应对大衰退带来的巨额财政赤字,与此同时,对某些国家偿还债务能力的质疑更加剧了金融市场的不稳定性。这种不成熟的财政政策带来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增长缓慢,税收下降,赤字下降幅度令人失望。在这个日益全球一体化的世界中,欧洲的衰退将加剧美国的衰退,反之亦然。美国贷款利率创历史新低,在被忽视十年之后公共投资项目的回报率骤然上升,显然这一领域的投资回报率目前应该处于较高水平。大规模的公共投资项目会在短期内刺激就业,长期来看来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最后降低国家债务水平。但金融市场在危机之前的数年时间内便表现出其缺陷,现在这些缺陷再次显现出来,政府不得不加压削减开支,但这样做意味着减少市场急需的公共投资。不仅如此,政治限制决定了,其他那些严重困扰美国经济的问题并不会得到妥善解决:取消抵押赎回权的趋势仍将继续,不会减弱(暂且不论法律问题);中小型企业资金短缺问题仍将继续;此前为其提供贷款的中小型银行的困难处境也不会有太多改变。欧洲的情况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欧盟最终达成协议,拯救希腊和爱尔兰。这两个陷入危机的国家都是由右翼政府治理的,他们奉行裙带资本主义。事实再一次表明,自由市场经济学在美国比在欧洲更有成效。在希腊,就像在美国,成立了一个新政府,打扫烂摊子。曾经鼓励大胆银行借贷,创造资产泡沫的爱尔兰政府经历过金融危机后,恐怕再不可能用以前的手段经营本国经济了。暂且不论政治因素,资产泡沫过后会留下大量债务和房地产市场内过剩的生产能力,这些都是很难调整和消化的,尤其当银行与政治紧密相连时,它们拒绝重新调整其信贷体系。对我而言,预料2011年经济走势并不是特别有趣:前景黯淡,上扬潜力有限,衰退风险到是不少。更重要的是,欧美经济需要多久才能复苏呢?如果依仗出口的亚洲经济体的主要市场萎靡不振,这些经济体还能维持它们的活力吗?我认为当这些国家把注意力转向巨大的、保存完好的国内市场后,它们仍将保持快速增长的势头,但需要对其经济结构的大幅调整,中国和印度两国活力充沛,对大萧条的得力应对就表明它们的韧性。我对欧洲和美国就不太乐观了。对这两方面而言,潜在的问题是总体需求疲软。极具讽刺意味的是,现在同时具备的是超量的生产能力和没有得到满足的需求,最关键的是政策,只要能用生产能力解决后者,那么经济增长依然是可以恢复的。例如,欧盟和美国必须改进各自的经济,以应对全球变暖的挑战。长期预算紧缩中有一系列可行政策供选择。主要问题是政治:在美国,共和党宁愿看到奥在欧洲和美国,自由市场的理念使房地产泡沫膨胀到难以控制。奉行自由主义市场理念的人坚信市场可以调节一切,政府绝对不能干预。泡沫经济已经束缚了政策制定者的手脚,他们根本无法设计出有效应对危机的措施。有人或许会认为危机本身会减弱奉行自由主义市场经济观念人对市场的信心,非但没有衰落,市场观念再次兴起,将政府和经济拖入了紧缩政策的黑洞。如果欧洲和美国的问题是政治,那么只有政治上的改变才能使其恢复增长。否则的话,欧美政客们只能坐等过剩的生产能力降低,资本产品被淘汰,只有等经济内部修复力量发挥奇迹了。若非政治改变,抑或经济自我修复,要想实现短期内经济健康稳定复苏是不可能的。巴马总统失败,而不愿看到在他的治下,美国经济复苏。在欧盟,27国利益诉求各不相同,政策驱使方向也不同,没有足够的协调性和一致性。就此看来,欧盟能出台统一的救市计划,实属不易。